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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紅糖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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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插曲,常滿夏也不好繼續安心用飯了,加上馮初晴的成果實在是不怎樣,常滿夏在家中不說錦衣玉食,在吃食上起碼也稱得上一句精致,馮正松勸走了商洛後,他順勢也拉了馮正柏走人,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馮初晴。

馮初晴自然是沒了胃口,旁人一走,她就愁眉苦臉嘆了一口氣,“什麽臭脾氣啊,明明知道人家是來搶孩子的,為什麽就不能冷靜下來以理服人呢?”現在上升到了動手的地步,商洛那等睚眥必報的家夥定然是去磨刀霍霍了吧。

就算是法制社會,有錢有權而親爹要從鄉下養母手中要回女兒的撫養權也是輕而易舉,什麽巧舌如簧的好律師估計也掰不過的。更別說這還是沒人權的古代,穗兒這事情還真的難辦了,只期望商洛是真的單純為孩子而來。

越想越沒胃口,馮初晴幹脆出了竈房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竹樓走廊上,伸手撫上黃燦燦的牡丹花,指尖再熟悉不過的觸感讓心情慢慢沈澱。

今天的竹樓顯然生意不錯,這邊才吵吵鬧鬧送走五六個大男人,竹林小路那邊竟然又有人來。等馮初晴看到人影的時候已經到了院門口。

“袁木匠你怎麽回來得這麽快?都不在家裏多留兩天的。”馮初晴看到明明看到袁漠幾個大步就到了院門口的,怎麽好像停下來沒進門,不由就出聲問了句。

袁漠每次回家都覺得是一場折磨。端午這次也不例外,婚事被他推過去之後袁九方又說起日後袁旭沒了景山上的活兒要怎辦怎辦,惦記著馮初晴的身子。袁漠全都聽得心不在焉。最後還是袁月想起來要給他“縫衣裳”才脫身出來。

袁月自然不是真的要是幫他縫衣裳,他也沒那麽多破衣裳要給袁月補。兄妹倆心知肚明來到了旁邊,袁漠將事先留在腰帶裏的五錢銀子拿了出來,並把女子每月葵水來會有什麽不適、又該怎麽緩解全都問了個透徹,一點都不嫌麻煩。

而袁月想要銀子,不察她大哥這是在套話,雖然不耐煩。卻還是一五一十將來葵水的痛苦和禁忌都給添油加醋說了一遍,為了表示自己把錢都用上了。還拿了一張藥方給他看。末了還嘟著嘴傲嬌埋怨了句:“誰稀罕你的關心。”

“這藥方我幫你收著,六月我回來的時候幫你帶幾包。”袁漠手一合,就把袁月的藥方給收了,氣得袁月直跺腳。還以為袁漠這是不相信她要去找醫館驗看驗看呢,心裏頭不斷怨念老實人怎麽學精明了。

不過,她一點都不怕袁漠去查證,那張藥方再真實不過了,還是景山鎮上大醫館大夫給開的呢。

殊不知袁漠根本就沒想到查證這一點,拿到方子在家裏轉一圈發現沒什麽事情要做,打了招呼就擡腿閃人。去醫館撿了藥,又依著醫館大夫的建議買了些紅棗、紅豆、紅糖、阿膠等補血的東西,立刻馬不停蹄甩開膀子一路疾走。對!就是用走的,從景山到止馬壩別人牛車都要走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的,他靠著兩條腿硬是也只用了三個小時。未時出發,酉時末順利到了止馬壩。

只是站在馮初晴家院子外擦去臉上如雨的汗水,他才後知後覺這樣出現在她面前未免有些唐突失禮,渾身的汗臭味道進去還是不進呢?

馮初晴才不知道他心裏的那些個小九九呢,只是覺得這實誠人真的太敬業了,早上才給他說了活兒他就連一天都不耽擱。大好的節慶日子還要趕回來做事情。這樣的工匠到哪找去!所以叫了一聲後就已經起身下了竹樓,待袁漠期期艾艾進得門來她都站在竈房門口了。“你趕著來止馬壩想必還沒吃晚飯吧,我把菜給你熱熱,將就著吃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袁漠覺得才一天的時間,馮初晴臉色就蒼白了好多,當真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嗎?憐惜心頓時大起,長腿邁開幾個大步就來到了她面前,“我自己來就行,你去歇著。”手裏提著的一大包東西想了想還是沒敢就這麽直接送出去,袁漠側著身子從馮初晴身邊進了竈間,鼻端清清爽爽的味道中夾雜了一絲幾不可聞的血腥氣,他不由屏住呼吸,像是這樣,馮初晴就聞不到他身上的臭汗味兒了似的。

馮初晴自己都沒發現,她和袁漠在一起時是最輕松的,見袁漠樣子,她不由就是一笑,“是你該歇著才對,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全都在牛車上過了,很無聊吧,我來熱菜就好,別待會兒吃一嘴的汗味兒。”

“那我給你燒火。”她聞到了!袁漠頓時像是被人踩著尾巴的貓,一個虎步就躥到了竈下,手忙腳亂的找了火折子生火。

馮初晴倒是見著他始終帶在身邊的包袱,不過也沒多想,熱了鍋把雜燴湯往裏一倒,旁邊的飯按照袁漠的海量直接全部下進去。一鍋湯飯燒開,袁漠直接就自己盛到了先前裝雜燴湯的盆子裏,稀裏呼嚕就開吃,絲毫不見商洛面上的嫌棄,以及常滿夏那種不經意的皺眉,讓馮初晴的信心頓覺爆棚:姐的廚藝其實真的很好,只是有的人不識貨而已。

“袁木匠,今天你在路上走了一天想必很累吧,待會兒洗漱了之後你把衣服送過來我幫你洗了吧,明兒你也好趕緊開工。”馮初晴這絕不是剝削勞動力,她只是想趕緊做完開業需要的東西,試試看銷路怎樣,要是成的話,她就能把蜀繡當做個愛好來對待才能更加精進,而不是當做賺錢的手段往市儈裏發展。而且,這也是為袁漠好,要是玩具賣得好,他完全可以招兩個工人扯起個攤子多掙點錢。

這是嫌棄我太臭了嗎?袁漠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馮初晴親手做的飯還是那麽香,他怎麽就沒啥胃口了呢?堅決地搖了搖頭,“不用,明早我早些起來洗便是,還是不麻煩你了。而且,你還是不摸冷水的好,你和穗兒的東西我也能一起洗的。”

“你說什麽?”袁漠後面那句臨時加上去的聲音不大,馮初晴一時沒聽清楚,多追問了一句。

“沒什麽,你去把圖紙整理下給我一份,我明天先在繅絲作坊那邊木料夠不夠。”馮初晴要求的數量有些多,袁漠琢磨著木料怕是不夠,新砍的肯定不成,要真的是用量多的話,他想建議馮初晴去濟通鎮買上一些。

趁著馮初晴整理圖紙的間歇,袁漠三兩下解決了晚飯,摸了摸肚子滿足地打了個嗝兒,湯飯裏面沒有多少肉,滋味卻是比好些席面還要足。接下來,刷鍋洗碗、燒水熬藥,在水燒開之際他還先煮了紅糖水,讓鍋裏的藥繼續熬著,他端著紅糖水出了竈間。

馮初晴整理好圖紙出來就嗅著多了股藥味,正想問袁漠是不是生病了,那邊袁漠就隔著吊腳樓走廊的欄桿將一碗冒著熱氣的紅色湯水遞到了她面前,“你喝點水吧,鍋裏藥你先別去動它,我去後面洗漱了過來再盛。”

太陽消失在了地平線,袁漠那一口白牙配上他真摯誠懇的笑容顯得特別憨厚,馮初晴連什麽東西都問不出來就伸手接了碗。

“小心燙著,你慢慢喝。”袁漠見馮初晴看他反而心裏發虛,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差點握不住碗,飛快往桌上一擱就往雞舍那邊跑,他另外的一套換洗衣裳還在背簍裏放著呢。

“這人,”馮初晴低笑了一聲,近了她也聞到了碗裏的那股甜味,好像還加了姜,混合著辛辣的甜味兒沖入鼻間身體都好受了許多,忍不住端著喝了一口,微燙的液體從唇齒間滑向胃部,一路燙平所有的紛亂和不適。從胃部暖向全身,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瞇著眼睛又喝了好幾口,腹部的絞痛和寒冷的感覺被驅走了大半,馮初晴卻是突然睜開了雙眼註視前方,“靠!”

靠!這紅糖姜茶專治痛經、經期不適,莫名其妙的袁漠熬這東西給她喝是幾個意思?想起早上的血chuang單還是袁漠幫著洗的,馮初晴怎麽覺得像是反被他給騙了呢?念及此,她幾口灌下了剩下的紅糖姜茶,回到竈間,不意外的,她見著了包袱裏的紅棗阿膠,也見著被袁漠折起來放在最低下的藥方。

袁漠不識字,可馮初晴識字啊!單是看藥材名字也知道是做什麽用的,馮初晴都快囧死了。

袁漠也是走到了半路突然想起還有藥方沒收起來,這藥方他可是打算反覆利用的,而且他還欠著袁月幾包藥呢,忙急匆匆趕了回來,正巧見著馮初晴迎著微弱的光亮在看紙上的文字,被嚇得差點一跟頭栽倒在地,“那個,是我妹妹小月的。”

“這個也是?”馮初晴指著鍋裏正開著的黑色中藥,疑惑道。

“嗯,那個……”袁漠覺得他一輩子的謊話都在馮初晴面前用完了,偏偏他最不想欺騙的就是她,可他又怕說了實話以後就連話都沒辦法和她說上了,緊張得差點窒息時還真的被他憋出來一句:“小月說這些都是你們女人補身子的好東西,上次你去看了我爹,她就說要感謝你,特意讓我給你帶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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